现代舞“霾”9月登陆上海 用舞蹈诘问生存

    当2009年北京当代芭蕾舞团艺术总监、编舞家王媛媛创作现代舞《霾》时，也许不曾料想，八年后，“霾”已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之一。9月2日，编舞家王媛媛将带着这部诘问社会与人类关系的作品登陆上汽·上海文化广场，用现代的方式呈现并质问属于当代的问题。

    “霾”，作为一种空气衍生物，实际上是在人类进入工业文明进程之后，才愈发体现其对气候和环境的作用力。《霾》希望通过“霾”这一意象，展现当前环境中，呈现于人身上的多重性危机，由个人生存命运，及至工业文明迷途，以危机感和突围作为原始推动力，通过人对“霾”的认知、感悟以及抗争，寻求人之存在的多义注解­——个人试图控制自我命运，群体试图由雾霾突围——作品以当下人们对经济危机，环境危机的反应作为创作冲动，反省自身与社会的关系，描摹内心与外界，着力于个人、时代与文明的三重隐喻，寻求可能性与出口，向前路致意，明日辉煌。

    在王媛媛的定义里，霾是一种广大、混杂的空气现象;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理状态，它会布满内心，蚕食情绪与直觉，可以让欢乐消逝，也可让宁静瓦解，生命亦被毫无意义地消耗。因此现代舞《霾》试图用直观的肢体动作，描摹人的生存当下，也描摹人自身的心理状态。

    《霾》中，舞者在灰色的海绵上舞蹈，跳跃、冲撞或挤压。而谈及为何在海绵上舞蹈时，编舞王媛媛认为：“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在各方面的触觉都会有一种危机感，因为人不是站在一个平稳的状态上，而是会失重、跌倒，没有自身的平衡感。海绵的质感会让身体在接触之后产生不一样动作的可能性。因为有了海绵，改变了舞者们重心的运用，作品的核心是表现内心的环境如何适应我们身体所生存的环境，心里的因素和身体的质感在和海绵逐渐适应的变化过程，是非常接近的，可以表达在环境当中无力却又自力的概念。”而对于这样编排，王媛媛表示，这也会给观者带来不同寻常的观看体验——舞者不断在海绵上摔打、翻滚、深陷、坠落，精疲力尽之后又扑倒在地，随后又在下一个乐句中爬起重来。

    《霾》在舞美上去除了无意义的装饰，而是将整个舞台空间都留给肢体，让每一个动作都由完整的蓄力开始，到疲倦的跌倒结束。 

    北京当代芭蕾舞团是国内唯一集当代芭蕾和现代舞的专业民营院团，自2008年建团以来，以其标志鲜明的个性及全新的美学观念，以作品风格和话题抢尽世界舞台艺术的风头，她代表了中国乃至世界的当代舞蹈艺术最高水准，作品在欧美长期巡回演出，在世界各个主流剧院得到经久不息的掌声和赞美，到目前为止，已然是中国内地最具国际声誉的职业艺术团。

    艺术总监王媛媛、制作人韩江、视觉总监谭韶远为核心的创作团队，带领舞团演员以非凡的创造力和惊人的速度连续创作出十多部极具风格的高水平作品，展现其团队对当代社会的深入思考。

    其中《霾》已于2011年成功在美国BAM哈维剧院和肯尼迪艺术中心、英国沙德勒之井、珀斯国际艺术节等顶级剧场上演，并获得2016年澳洲悉尼歌剧院演出邀约。2011年受香港艺术节委约创作的《金瓶梅》，并在国内外均引起极大反响，其艺术成就与话题性为舞团带来极大的声誉。2012年9月改编自鲁迅同名散文集的作品《野草》首演于苏州、上海，并于2014年5月成功在德国进行欧洲首演，10月赴美首演获得高度赞誉，重返纽约BAM“Next Wave”艺术节和华盛顿肯尼迪中心，并于芝加哥哈里斯剧院、及2015年在南美进行巡演。2013年舞团再度重磅投入制作脱胎于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的年度新剧《夜宴》。2015年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首演舞剧《夜莺与玫瑰》，2016年推出由奥地利圣玻尔滕艺术节委约创作的新作品《毒》。此外，作品《棱镜》获得2013年由墨西哥国家音乐厅LUNAS颁发的最佳现代舞团奖。

    王媛媛还是相信艺术作品对社会改进会有促进作用，而艺术家在创作时，也逃脱不了“社会责任”这个略显宏大的命题。“每个艺术家都应该有社会责任，真正的艺术并不是娱乐大众的，娱乐性都是暂时的。”娱乐不是不能有，但她也知道艺术的力量并不会那么明显直接，也并不是靠艺术上的单纯呼唤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艺术家做不到实际的东西，只能展现问题，做出作品让社会看到，真正要解决问题的还是政府。”   

    通过北京当代芭蕾舞团多年的酝酿， 王媛媛逐渐总结出一套在国内外演出的经验，会有针对性地根据不同国家来挑选不同演出作品。“从欧洲、美国和国内的欣赏习惯来看，国内外观众想要看的作品还是不一样。”王媛媛说，北京当代芭蕾舞团在国外演出时有很多作品可供其挑选，但《霾》还是被选择最多的一部。《霾》之所以能在国外被理解、被包容，“是因为作品里用的是当代的表达方式，一种国际化语言，观众其实能感觉到我们是在表达一种生存现状。” “不是说他们有心灵困境才能理解这部作品，不是说我摔了他也跟着疼;他不疼，但他能理解我疼。”

    《霾》在国内演出得还是极其少，因为在国内演出市场，《霾》这类抽象类作品并不太好营销，“观众还是想看故事性强，能直接给出结果的作品。”而且在国内演出，舞团不光是有好作品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还要兼职做推广、宣传、找剧院、卖票等等不属于自己专业范围的事，工作量和压力极大。“在国外则丝毫不用担心票房问题，剧院会解决，他们分得很清楚，舞团就只管演出，而剧院负责艺术品质和推广观众群。”王媛媛还是期待国内能和国际接轨，这种接轨是指彼此的表达方式和接受方式都能同步，社会性问题可以通过舞蹈作品去沟通。